情感與文化
人類的本質在於感受;這使我們有別於非生物。然而,一個印度人在參加面試或拯救垂死朋友的困境中感受到的情感,與一個美國人會大不相同。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文化視角下的情感心理學
社會研究人員通常會分成兩個陣營,主要是在 20 世紀 50 年代和 60 年代。根據普遍主義陣營的說法,儘管國家習俗和傳統存在差異,但所有的人都共享類似的基本情感。這些普遍主義者認為,由於情感是在對祖先最初遇到的環境做出反應時發展起來的,因此它們是普遍存在的,並且存在於所有社會中。人們經常使用諸如“有機”、“自然”、“生物”和“直覺”等術語來描述他們的情感,這為情感是先天性的並且為所有人所共有這一觀點提供了依據。相反,社會建構主義學派認為,儘管共享共同的進化歷史,但各種人類社會已經獨立進化以適應其獨特的環境。
人類環境的巨大差異也意味著情感在文化之間存在差異。例如,Lutz 聲稱,許多西方情感理論都包含這樣的假設,即它們是“位於個人內部的獨特體驗”。然而,靠近密克羅尼西亞的伊法盧克小島的居民將情感視為“個人之間的互動”。社會建構主義者說,人們常常不知道他們的文化信仰是如何受到其文化的影響的,因為文化觀念和實踐是普遍存在的。情感在很大程度上仍受文化塑造的同時,卻顯得自發、有機、生物和先天。
20 世紀 70 年代,保羅·艾克曼進行了一項關於普遍主義-社會建構主義爭議的最早的科學調查之一。他建立了面部動作編碼系統和華萊士·弗裡森來跟蹤人們的面部肌肉活動。艾克曼和弗裡森使用 FACS 檢查人們的面部表情並識別與各種情感相關的特定面部肌肉配置,包括快樂、憤怒、悲傷、恐懼和蔑視。然後,艾克曼和弗裡森拍攝了人們擺出各種情感的照片。艾克曼和弗裡森尋求了來自全球各地不同大學的同事的幫助,向來自截然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展示這些圖片,給他們一份已翻譯成相應語言的情感詞語目錄,並要求他們將圖片中的表情與描述它們的詞語聯絡起來。
參與者跨文化“識別”了情感表達,大多數情況下都能正確地將每張圖片與“正確”的情感短語匹配。艾克曼得出結論,因此很少有人理解情感的面部表情。但是,他們還發現識別準確率在不同文化之間差異很大。
例如,只有 69% 的蘇門答臘人將微笑識別為“快樂”,而美國參與者的比例為 95%。同樣,雖然只有 60% 的日本參與者將鼻子上皺紋與“厭惡”聯絡起來,但 86% 的美國受訪者做到了。艾克曼和同事認為,這種差異說明了“展示規則”的文化差異,即在特定情況下允許表達哪些情感的準則。自從這項最初的研究以來,松本及其合作者已經證明了展示規範方面存在顯著的文化差異。咬舌頭清楚地說明了這些差異,在印度表示羞辱,但在美國則沒有。
亞洲和美國情感表達的異同
據學者稱,北美環境中普遍存在的自我正規化是一個自主的概念。成為一個人意味著從他人中脫穎而出並採取適當的行動。然而,在東亞文化中,普遍存在的自我形象是相互關聯的,在那裡,成為一個人意味著與他人有很大聯絡並對情境需求做出反應。例如,在一個著名的實驗中,日本和美國學生參加了“二十條陳述測試”,要求他們完成“我是一個___”這個句子開頭 20 次。與日本參與者相比,美國受訪者更有可能用心理特徵(例如,愉快、快樂)來完成句子。相反,日本參與者更有可能用社會角色和責任(例如,兒子、工人)來完成空白。
對情感事件的生理反應
這些不同的自我模式產生了不同的與他人互動方式。透過獨立的自我模式,人們被教導要表達自己並對他人的行為施加影響(即改變周圍環境以使其與自己的意識形態和激情相協調)。另一方面,相互關聯的自我模式教導人們壓制自己的信念和慾望,以適應他人的信念和慾望(即融入其環境)。
情感反應的研究通常集中在三個方面:生理(例如,一個人的心率快慢)、主觀體驗(例如,強烈的快樂或悲傷)和麵部表情行為(例如,微笑或皺眉)。儘管評估這些情感反應特徵的研究並不多,但這些研究往往發現跨文化生理反應的相似之處多於差異。也就是說,無論文化如何,人們在身體上或生理上以類似的方式表達自己。
愉悅的情感事件的特點是面部表情的變化,這與跨文化展示規範研究的結果一致,並且基於自我描述模型。在重視個人自主的北美環境中,人們經常表達自己的情緒以影響他人。相反,在重視相互依存的東亞文化中,人們更喜歡剋制和壓制自己的情緒以融入其中。
情感表達
如果表達自己是北美情境中的規範標準,那麼隱藏情感(不表達自己的感受)應該會產生負面影響。情緒水力學概念的基本前提是,情緒壓抑和抑制會損害心理功能。大量的實證研究表明,在北美文化中壓抑情緒會對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然而,根據一項研究,文化差異會影響壓抑情緒對幸福感的影響程度。確實,在歐洲裔美國人中,壓抑情緒與更高的抑鬱率和更差的生活滿意度相關。
結論
今天大多數學者都同意,情感和其他相關狀態有多個方面,並且每個方面都存在文化上的相似之處和差異。因此,研究人員正在努力確定跨文化的內部狀態的精確相似之處和差異,而不是將情感分類為普遍存在的或區域性產生的。這些努力為文化如何影響情感提供了新的視角。
由於情感在我們看來是如此的本能和自然,因此很難理解我們遇到它們的方式以及我們渴望的部分並不僅僅是基因編碼到我們體內的。然而,正如本研究所證明的那樣(以及持續的研究將徹底調查的那樣),在許多情況下,文化(無論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都會影響人們的情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