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進化心理學
男性聯盟作戰在人類歷史上一直很普遍,這一點從全世界數百個部落文明的人類學研究中可以看出。因此,戰爭是男性主導的活動。目標受害者通常是其他男性。然而,女性也經常成為受害者。儘管很少有戰爭是為了俘獲女性而發動的,但獲得更多性交幾乎總是被認為是擊敗對手的理想副作用。
戰爭的進化心理學
Tooby 和 Cosmides(1988 年)在他們對戰爭邏輯的出色分析中提請人們注意一個經常被忽視的觀點:戰爭是一項高度合作的努力。除非雙方的人都形成了合作聯盟,否則它不可能發生。這些人必須團結在一起,作為一個有凝聚力的整體共同行動。另一個阻礙戰鬥發展的根本障礙是,在適應度貨幣中,優勢必須足夠大,才能超過參與戰鬥者遭受損害和死亡的嚴重風險。
戰爭對於所有參與者來說都是一項極其昂貴的努力。很難理解為什麼任何一個被選擇生存和基因傳播的理性生物,會積極地尋求創造如此顯著的個人代價和危險的條件。那麼,進化是如何選擇導致男性容易遭受此類危險的心理過程的呢?我們如何解釋這樣一個事實:在有記錄的人類歷史上,戰爭一直在定期發生,士兵們也受到他們所屬群體成員的珍視和讚揚呢?
聯盟侵略適應的關鍵要求
Tooby 和 Cosmides(1988 年)的戰爭進化理論提出了發展聯盟侵略適應的四個關鍵要求:在進化過程中,繁殖資源的平均長期收益必須足夠大,才能超過戰鬥的繁殖成本。什麼樣的繁殖資源可能大到足以達到這種程度呢?最合理的可能性是增加了對女性的性接觸機會——這是一種對男性繁殖施加最大限制的資源。由於女性在孩子身上必須進行必要的投資,因此她們對於男性來說是一種寶貴但有限的資源。
由於這種性別差異,女性在為獲得更多與男性的接觸而戰中沒有任何收穫。精子是廉價的,而且從來不缺乏願意提供女性所需數量的精子的男性,以確保足夠的受精。總而言之,如果戰爭導致女性性接觸機會的顯著增加,那麼男性將從中獲得巨大的益處。
聯盟成員必須認為他們的群體將會獲勝。這包括相信一個人的聯盟將贏得戰爭,並且在侵略性遭遇之後,其總資源將更加豐富。每個成員承擔的風險以及每個成員對成功的貢獻價值,必須體現在對獎勵的成比例分配中。這是合作發展中欺騙者檢測標準的一種變體。
不冒著戰鬥風險的男性必須被禁止獲得勝利獎品。冒更大風險的男性,例如帶領部隊衝鋒陷陣的指揮官,將獲得更大比例的戰爭贓物。同樣,對戰爭成功做出重大貢獻的男性,也相應地獲得更大比例的份額。
參戰的男性必須被矇蔽,不知道誰會生誰會死。聯盟成員的死亡機率必須或多或少地隨機分散。如果你已經知道自己會死,那麼參加戰鬥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死亡是確定的,那麼選擇將嚴重反對任何參與戰鬥的心理傾向。
事實上,導致一些士兵叛逃的“戰場恐慌”可能源於一種心理過程,這種過程在死亡機率接近確定性時會將一個人推離危險。然而,如果危險與他人共享,並且沒有人知道誰會生誰會死,那麼選擇可能會偏愛參與聯盟衝突的心理傾向。
男性參與戰爭
在各個社會中,男性加入聯盟,目的是謀殺來自敵對聯盟的男性。在某些文明中,例如亞諾馬莫人,部落似乎始終處於戰爭狀態。在任何文明中,從未見過女性建立聯盟來謀殺其他人。這些事實可能看起來很明顯,並且在 Tooby 和 Cosmides(1988 年)的衝突發展理論之前就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認識。然而,它們仍然與這個想法相符,並對競爭性假設提出了質疑,例如戰爭是任意的人為社會建構。
男性更有可能自發地評估自己的戰鬥能力
如果在人類進化的歷史上,男性比女性更有可能參與暴力侵略,那麼人們會期望男性已經發展出特定的心理機制,促使他們評估在何種情況下參與戰鬥是謹慎的。其中一個過程是將自身的戰鬥技能與其他男性進行自我評估。進化心理學家亞當·福克斯(Adam Fox,1997 年)預測,男性已經發展出了判斷戰鬥技能的系統——具體來說,男性會比女性更頻繁地評估戰鬥能力。
為了驗證這些預測,福克斯要求一群大學生回答他們多久會想象一次自己與他人發生衝突的可能結果。性別差異非常明顯。大多數男性報告至少每月想象一次此類衝突的可能結果,其中每週一次是最常見的回答。
相反,大多數女性報告只是偶爾想象衝突的結果。女性最普遍的回答是從未想過。這些資料證實了以下假設:男性比女性更頻繁地高估自己的戰鬥能力——這可能是一種進化而來的心理機制,旨在確定參與衝突是否有益。
男性擁有促進戰爭成功的適應性
有一些公認的性別差異似乎代表了男性中的戰爭適應性。男性在 上半身力量方面優於女性:普通男性的胸部、肩膀和手臂力量大約是女性的兩倍。男性在投擲距離和精度方面優於女性,這將有助於用石頭或長矛進行戰鬥。他們在穿越陌生地形方面表現出優越性。男性傾向於形成明確排斥女性的同性聯盟。
事實上,在軍事襲擊的前一天晚上,男性經常將女性排除在群體之外,以最大限度地減少男性聯盟內部可能存在的任何性緊張。此外,男性參戰最常見的擔憂之一是他們會表現得膽小如鼠,在朋友面前丟臉。
結論
戰爭,定義為一個合作聯盟對另一個合作聯盟的侵略,在動物世界中是非常罕見的。聯盟暴力僅在兩種動物物種中被記錄在案:黑猩猩和人類。根據進化論,男性將主要從事戰鬥,而重大的繁殖優勢則是增加了對女性的性接觸機會。
這一理論得到了經驗證據的支援:在整個有記錄的歷史中,男性一直在戰鬥;對女性的性接觸機會似乎是戰爭勝利者獲得的反覆出現的益處;男性比女性更自發地評估自己相對於其他人的戰鬥能力;並且男性重視那些在危險面前勇敢且擁有良好戰鬥能力的強大聯盟成員。雖然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但現有資訊支援戰爭的進化理論,並暗示在男性身上進化出了專門為發動戰爭而量身定製的心理系統。